雖然聽不懂義大利文,但看著他們臉部表情隨著情緒變化以及精湛的唱工,也覺得十分有趣。威爾第《法斯塔夫》被歸類為喜劇,不過結尾所有角色合唱著:「 世上一切皆玩笑,人生來就是小丑,我們都是玩樂的角色。」前面那些戲謔幽默的情節卻顯得蒼涼哀傷起來,當我們盲目追逐愛時,它越是遠離你,愛反過來跟隨你,你卻無法逃出這個陷阱。

影片播放結束後,記憶從某個遙遠的時空穿透自己,心有著欲淚的衝動。

在大考逼近前一個月,我一個人去原生劇場看了〈黑鳥〉。是找不到伴,也是渴望寧靜與孤獨,很單純的理由驅使我前往,其實對於戀童癖、私奔等社會禁忌的題材其實沒有什麼興趣,僅是因為的導演鴻鴻是赫塞的書迷。但初次被舞台劇徹底觸動內心,愛的變質細膩卻又戲劇性地被刻劃,這是每個人都倍受折磨的經歷。

也記得曾和楊立澤一起在音樂圖書館聽著披頭四〈挪威的森林〉,風格跟我們的想像差距很大,只是多少走進了村上筆下的世界。

國中學習表演藝術的時光,十三、四歲的我覺得那是沒有用處的課程,從沒預見自己將來偶爾還會接觸這類的表演。高二那年王友輝老師主演的〈閹雞〉,我跟楊立澤一同前去,也巧遇了sun(或許這也是意料之外的故事吧)。當時楊立澤的感想我只聽得懂幾分,也不懂這個劇本在日治時期為何後來遭到禁演,因為我以為不過是在講女性自覺,選擇她強烈需要的愛情而私奔,女主角拋棄了身染重病的丈夫,但她卻是與一個跛腳的無名畫家相戀。其實是在隱喻台灣的人民必須爭取自己應該擁有的權利,也就是民族的自覺,而這個希望會使得他們逼入窘境也不一定,可能是殘缺不完全的民主。

我哭了。那是齣簡單的默劇,沒有太複雜的劇情。最後兩個角色互相將對方臉上的妝擦拭掉如此常見的暗示,怎麼會使我落淚呢?是當時還沉浸在失戀的悲苦抑或我多希望有誰能為我作同樣的動作,好比坐在我身邊的sun。而那一年每個夜晚如思辨般的語言拯救了困在時間不再流動場所裡的我。

騎出文化中心,望見一家韓式料理店,心中突然吶喊:「阿,我曾經和林佳三與補習班認識的宇喬在這裡吃過飯。」好像是為了慶祝誰的生日,會選擇來這裡隱約的印象是林佳三喜歡某個店員的長相,以及餐點相當好吃。

卓教授對阿芳嘆息般說著:「記憶是不由人的,它想來才會來,它不想走你怎麼也躲不過。」這段落很貼近我現在的心境,太多記憶的碎片被我亂灑一地,可能要特意撿拾或偶然被雙腳踩到,才會慢慢浮現於腦海之中。只是都不完整了,我們再也無法接近真實,如果要保留記憶的美好與溫暖,大概就得與佐伯小姐一樣,將十五歲的自己割捨出去,但就算這個隱喻的方法可能實現,破滅卻也是遲早的,因為我們不得不接受時間的巨大洪流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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